第5章妃本艰难

外表看着狭小的车，车厢内的空间却不小，如软榻般柔软，垫着极好的雪绒，茶具被固定在一侧，座位下还有格子，放置其他东西。长歌进去时，凤陵已经斜卧在榻上看书了，她找了处位置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，想静静梳理那些奇怪的事，没想到凤陵却开口跟她说话了。

今日在百花园中可是受到欺负了？”一句关心的话，却不含半分关心，长歌忍不住想，凤陵还真是冷到一定的境界了。

没有。”她说的是实话，她还真没有受欺负，有的也只是月灵兮那个可怜的女子。只可惜，佳人现在都魂归九天了。

你衣服都皱了。”凤陵目光还是在书上，继续道：本王说了，你是昭陵王妃，有王府护着你，你不必再看别人脸色。”

长歌不答，她根本摸不清凤陵的态度，或者说是凤陵对月灵兮的态度。南曜与西梁同为强国，或许有朝一日会兵戈相向，作为西梁皇后，南曜的一切不说了如指掌，也是知道个七八分的，独独凤陵，他是藏得太深，还是本身就是这么浅。

马车平稳地行驶着，车为好车，驾车人技术也不错，长歌自醒来后就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，是以在车上昏昏欲睡，不一会就睡过去了，但前世习惯使然，脑子依旧处于高度戒备状态，要知道，她身边不远处不是一只病弱的猫，而是危险潜伏的狼。

车内寂静，只有凤陵的翻书声与长歌的呼吸声，凤陵的呼吸越来越淡，阳光透过窗帘，照得满室温馨。凤陵从书中移出目光，看向熟睡中的长歌，美人如花，倾世倾城，似乎什么都没变，可是为什么他觉得，似乎有什么在改变。

长歌这一睡，便睡到了下午，日落西山，她才晃悠悠地从马车下来。凤陵下车时她是知道的，她也懒得去面对他，便一直睡下去，一挑帘，竟是王府后院的马棚，长歌嘴角微抽，所幸没牵进马棚内，只是在外围的院子中。

南曜的风格与西梁极像，不同的是西梁注重大气，南曜偏爱风景。是以王府内处处可见不同的花草树木，却分布的很有秩序，假山林立，凉亭建在湖心，风吹柳枝，拂过水面，惊了池里的鱼。长歌在王府里行走，随便挑着路，顺便了解一下她即将居住一段时间的地方。路上有碰见几名婢子，见着她只是向她简单行礼，并不多加理会。长歌想，月灵兮真的很可怜。母家爹不疼不亲，夫家不受宠又没地位，堂堂一个王妃受官家千金欺负也不敢吭声，她抚上手臂上的宫砂，一个女子，她的才华须得配得上她的容貌，才能活得出色，空有色而胸无点墨，只能沦为别人的玩物，月灵兮这十年来，该是经历了多少艰辛，才保住了那宫砂。死了也好，至少不用那么累的活着，而现在，就由我来替你活着，了结你的遗憾，也了结我的恩仇。

王妃娘娘……”正在长歌晃神的时候，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声音，待她走近，才发现是名女子，有几分姿色，身上的衣服也极好，见她的脚法，长歌便知道她是个练家子，而且轻功肯定不错。这样的女子，不是婢女，有可能是凤陵身边的人。

王妃娘娘哪里去了？我不说了入夜之后不可以乱跑吗？这是王府的规矩。”那女子声音有些冰冷，还带着些许不屑，神色更是不掩不耐烦。

长歌轻笑：姑娘说得极是，只是我入府不过几天，自然不如姑娘对王府熟识，这才迷了路。”

慕岚听她这样说脸色稍好，口气亦是不怎么好：王妃娘娘若是无事还是别在府中闲逛，我这就带你回去。”

长歌浅笑点头，乖巧地跟在她后面。你说什么？她性子温婉？呵呵，要不是她初来乍到，手上没有准备，慕岚还能好好地见到明天的太阳。

慕岚带着她左转右弯，到一间名为倾枫阁的院子停下。什么话也不说，就走了。长歌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，小姑娘，太不礼貌可不是好事。

推门而进，入眼就是主屋，另一边有一小池塘，后面还有几处房屋，刚入夜，屋内也只有几盏灯亮着，长歌知道，这阁楼里除了她以外，就没有其他人了，想来在这府中，月灵兮的日子也不好过。走近屋内，随意熟悉下身旁的环境，见着桌上还有微热的饭菜，确认无毒后便坐下来吃了，一天都没进食，饿死她了。